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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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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轉移到地下以後沒有陽光也沒有高大的樹木,更沒有這樣叢立的建築和川流不息的人群。遠藤千代離開基地就脫掉了身上黑色的外套,像個普通人一樣在人群中走。看見熟悉的風景時也覺得有些許微妙的情緒像雨後的小蘑菇,生生嫩嫩地探出頭來。

以前和那個人在一起不忙又沒任務的時候,經常會一起出去逛街。最初他和她氣場特別不和,尤其是她受傷被迫留在彭格列的時候,情緒躁動外加對方不斷挑釁,兩個人基本上成天都在吵架,有時候還會動手。

二十四歲的沢田綱吉已經沒有今天這個十四歲少年的青澀和單純,除開不得不動手阻止時,偶爾他也會有呆在一旁看熱鬧的情形。

那時的彭格列氣氛非常好,大家都積極樂觀。沢田綱吉要求銷毀彭格列指環時,也許有些人曾經心生猶豫,最後都堅持選擇相信他。

沢田綱吉,可以說是那個地方唯一的,也是最強大的首領。他在充實自己成長的時間裏,也在不斷改變著整個基地——但也正是因為他的重要性,在他“被殺”以後,其他人才會如同驟然放松的橡皮筋,落到六神無主的地步,不知所措。

全程作為旁觀者,甚至參與這個男人在之後對他自己所做的一些動作的遠藤千代,也會忍不住對某些事覺得惋惜。

遠藤千代低下頭,穿過川流不息的人群,覺得時機差不多身後又沒有奇怪的尾巴,才去無人處換了一張面孔。黑色的鬥篷罩住了她的身體,她踩在人群最邊緣,一閃身,進了街尾一間不起眼又破舊的酒吧。

正午時分,酒吧裏的人並不多,酒保懶懶散散地趴在吧臺上擦酒杯,剔透的玻璃杯拿在手上仔細端詳,好像沒看見她一樣。她直接走向吧臺左側的一個小門,沿著門後彎曲的樓梯一路往上走,上樓之後左拐進了一間房間,隨即不知從哪裏摸出來一個小物件,在上面點了幾下,面前便忽然懸空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臉。

短發戴眼鏡的男人扶了扶鼻梁上不斷下滑的鏡框,朝她露出一個帶著幾分謹慎和小心的笑:“吶,淺倉。”

她揚了揚下巴,微微一笑。

處理完這邊的事情,為了顯得這次出行不那麽突兀,她順便給藍波他們買了一些小零食。

途中耽誤了一點時間,遠藤千代回到基地已經是下午兩點。一進門便覺氣氛有些凝重,除開無知無覺的藍波和一平一看到她就撲上來要吃的以外,其他人的表情或多或少都很嚴肅。

她把手上的食品袋交給藍波,給自己倒了杯水,轉身在桌旁坐下,眉眼微垂八風不動地問了句:“怎麽了?”

她敏感地註意到某處角落出現了一些騷動,坐在這裏的人也明顯不齊,回憶了一下這裏的情節,並沒主動提起這茬。

不出所料,結結巴巴,勉勵壓制著緊張和擔憂的沢田綱吉首先向她解釋了現在的情況。雲豆發來求救信號,京子因為擔心哥哥而失蹤,他們這邊人手實在太少了,他非常希望能得到她的幫助。少年首領的臉上滿是焦躁不安和緊迫,一雙棕色的大眼睛懇切地註視著她,遠藤千代略略低頭,沈吟片刻,眼神平靜地擡起頭迎向對方的目光:“雖然很抱歉,但我想,我可能幫不上你。”

話音未落,沢田綱吉還沒開口,一旁的銀發少年已經跳起來大聲指責她:“為什麽!?你不是很厲害麽!你明明——”

“獄寺!冷靜點!”

他身邊的山本武手忙腳亂地抓住他,不讓本就難堪的局面進一步激化。沢田綱吉的眼神帶著微微的請求和失落,她平平地移開,餘光掃了一遍其他人的表情,只有來自十年前的少年少女對她的行為非常不解。

遠藤千代沒有解釋的意思,甚至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準備起身回房。她的無動於衷令獄寺隼人更加惱怒,眼看情勢已經要在面對外敵之前起內訌了,一直端坐釣魚臺的Reborn這才發話,中止了這場沒必要的混亂。

比起她這樣一個外人的去留,現在彭格列所面對的嚴峻局勢和京子失蹤的問題才更該被投以註目。

獄寺隼人一對上和她有關的事就過度激動的表現引起了某些人的註意,走出門那刻她甚至能感受到至少有三道目光投在自己身上。

遠藤千代從前和獄寺隼人的交往在彭格列裏並不是個秘密,也許那些人忍不住地在想,這個人到底是有多冷靜,彭格列如何她不在意,一起同處幾天的人消失她不在意,可得知相戀兩年的男友沒有回到十年前而是失蹤,為什麽她的態度始終都能這樣平靜呢?

很多人不解,不屑,或是不齒,但這些問題的答案,都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個人呆在房間裏的遠藤千代,從枕頭底下摸出那顆白色的紐扣,放在掌心裏輕輕摩挲了一會兒,微微舒出一口氣。

她搜出任務進程的面板,她所負責的未來篇進度條只走了一點點。之前三年的蟄伏在任務面板上不會顯示,算算自己之後還要在這個地方呆那麽久的時間,往後仰躺下去的遠藤千代忽然覺得太難過了。

好累啊,這種日子,真的很累啊。

她躺在床上,摳著手心裏的紐扣閉上眼,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

遠藤千代很少做夢。回到彭格列的第一天她就做了一個關於白蘭的夢,夢裏的境況到現在回憶起來都歷歷在目。

作為NPC,她並不想跟這篇劇情裏最主要的BOSS白蘭有任何直接接觸。和入江正一的隱秘聯系中,兩個人始終很註意不被外界發現。可那天在夢裏的影像明顯不是幻覺,像兩個人真的互相亂入了對方的夢。甚至一瞬間驚詫以後,對方仿佛認得她一般,唇邊吐出的那幾個含義未明的詞語,總讓她覺得有些被內心窺破的意思。

為什麽一個NPC的夢會同一個劇情人物串聯起來?她一直沒找到合理的理由,然而就在她再次昏睡過去時,踏碎一大片仿佛無邊無際的黑暗,憑空劃破黑暗的縫隙裏,遠藤千代居然又看見了那個男人。

對方和之前一樣神色詭秘,看見她時一點都不吃驚,唇邊微彎的弧度讓人很在意。他眼中暧昧的神情總感覺像是看出了什麽,甚至令她少有地緊張起來。

這一次的夢境也不比之前長,只是一晃眼,面前的畫面就如鏡子被擊碎一樣四下蕩開。遠藤千代還沒回過神來發生了什麽,身體就已經搶在模糊尚未清醒的大腦之前下意識做出了反擊動作——

她把不知為什麽偷偷摸上她床的少年狠狠推倒反壓在了床鋪上。

床上的少年面色難堪又僵硬,墻上的覆古時鐘滴滴答答的走著,她才睡了十分鐘不到,按理,這個人不是應該已經和山本一起去尋找雲豆了麽?

對方被反剪著一條胳膊,整個身體都被壓在被面上,那頭漂亮的銀發十分張揚地展示了主人此時又氣又惱呆毛炸開的心情。遠藤千代有些吃驚,想不通他為什麽在這時鬧這一茬,手下松開對方的動作也就多了一分遲疑:“……是你?”

“……”

彼此的身體貼得很近,因她是情急之下做的反應,此時兩條腿都半跪著壓在對方背上,姿態非常暧昧。少年又羞又惱,幹脆埋在被子裏不願意說話。銀發遮遮掩掩下露出的一段耳垂,燒得像她最初那世裏常見的紅翡,十分好看。

房間裏沒有開燈,只有未閉緊的門縫裏才漏出來一線光亮。他不知道她能夜視,被抓了個正著,也不知是尊嚴受挫還是太害羞導致,嘴唇蠕動了片刻,居然像放棄了一樣連手都不掙紮了。自暴自棄般被她壓在身下,半天都沒憋出一句話。

側面露出纖長的睫毛在微光映照下一眨一眨,帶著幾分嬰兒肥的好看面孔在這種氣氛下,格外地透出少年的影子。

嘛,還是個小孩子呢。

跟這樣年紀的小孩鬥氣,忍不住覺得自己也變得有些幼稚了。遠藤千代退後一步,沒了鉗制的少年卻把臉埋在柔軟的被褥裏,好一會兒,才扶著床沿慢慢地站起來。

幹凈的臉上頹喪怔然的神色顯示出他受了很大打擊,好半天都站在那裏,像棵意氣風發妄圖扶搖直上,卻被忽如其來的臺風一下子打焉的小樹苗。

這家夥大概之前看她睡著了,想趁機扳回一局,卻沒想到輸得更加一敗塗地。遠藤千代都有些不忍了,沈默了片刻,好歹放軟了聲音,做出一副和藹可親的長輩模樣,溫聲對他說:“吶,山本……他好像在門外找你。”

她不敢提到之前的事情,怕再一次戳到對方的傷口。

遠藤千代還是第一次在獄寺隼人面前這麽低聲下氣小意溫柔——可偏偏對方一點都不領情。

銀發碧眸的男生仿佛受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摧殘,她開口時瞬間被解放了僵化的魔咒。他狠狠瞪了她一眼,像只炸毛的小獸,連句話也不說,習慣性走之前甩的狠話也不丟了,扭頭朝外一下子跑沒影了。

這畫面從前她跟十年後的獄寺隼人也上演過很多次。

盡管她一向和現在的獄寺隼人不合,此時也忍不住失笑。

看看時間還早,她順手把燈打開。之前似乎忘記鎖門了,所以這廝才來得這麽輕巧。不過他來是為了什麽呢?她正想著這個問題,低頭一看,赫然發現自己枕邊擺著一封信。

或者說,那是一張折成小方塊,寫明是給自己的——

戰書。

來自獄寺隼人。

作者有話要說: ……23333333333333333333333

泥們可以腦補一下,意氣風發洋洋得意的傲嬌楠竹瞬間被欺負成這樣,然後女主還在旁邊一副“窩不是故意的窩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泥太弱了而已不要在意,泥不要緊吧要不要窩扶泥”這種表情努力安慰他轉移話題,楠竹估計傷到要切腹了2333333333

所以把女主的武力值設置得這麽高真的不是坑主的惡趣味!是來自這個宇宙的大惡意!嗯!【泥垢

繼續打滾求收藏求圈養嚶嚶嚶~~~看在坑主這麽努力日更的份上QUQ泥們就收了窩吧吧吧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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